這本書在長庚養生村歷時五年書寫完成,齊邦媛女士以自身的背景串連編寫一整個中國與台灣的歷史,沉重的,寫得是一個再也回不去的數十年...再也不要再回去的數十年,屍骨上的繁華已現,傷痕沒有一刻在那時候的每個人身上淡忘,而我們卻連了解都無從想像巨大哀傷的二十世紀。

 

  我仍記得的中日抗戰、二次世界大戰、國共內戰、文化大革命等等的近代史,我仍記得書本上清楚的橫屍遍野、孤苦無依,那時候的中國,經歷了無可言喻的失去,一個人心惶惶在今日不敢想明天的動盪不安,心靈佈滿彈痕,被外敵欺壓,被自己人傷害,而太多人還年輕,還來不及老去,又有更多的人,一世飄零。

 

  所幸,所有我們以為過不去的,都過去了,中國東北的巨流河一路流向了台灣最南端鵝鑾鼻沿海岸的啞口海,過去的都靜默了,齊女士在老年的記憶裡逐字逐句的手寫下這一本書籍,讓我們得以經由閱讀走過一回,得以窺見由中國來到台灣的那一代人對台灣現代的進步與繁榮作的貢獻,得以淺略的了解台灣整個文學改進與編列。我邊看邊想,有時一個章節翻了又翻,手邊不久前看完的《大江大海,一九四九》又拿出來翻一翻,以至後來看到《台灣人論》,我想寫在這裡說說最近在看的這些書,想寫台灣一些過去的故事,總覺得有太多的話可以說,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好在筆記本裡,來回的紀錄與塗改,來回的思考與批判,一杯茶喝了又放,一枝筆停了又寫,最後只有寥寥數字在這裡讓你們看見,而我又如何讓你們看見什麼,關於悲傷的故事我不忍描述,由我來描述也不確實,太多的情緒與疼痛讓我不適應,而我在聆聽,關於那個時代的聲音,在東北的狼群漸漸消失後,巨流河嗚嗚低語的風不平浪不靜...

 

  對於台灣我有深深的歸屬感,有根深蒂固的存留與關愛,在這裡出生呼吸與長大,沒有如此的貧窮與戰爭,我深覺幸福如此。

 

  在淵遠流長書頁六百的厚實質感,齊邦媛女士從歌聲中的故鄉寫到印證今生,我淺淺的看深深的嘆,如果我想對你說這本書的這位女性,那麼下面這一段,短短數語傾盡的已是如今的安定與平凡。

 

 

巨流河

作者:齊邦媛

 

  我應該是她最持久堅定的知音吧!我亦步亦趨地著她,走過一切寂寞的日子。雖然我們的時候和受教育的機會那樣不同,六十年間存在著各種不同的「溝」,但是我們輕易地以愛跨過。她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總適時地伸出雙手,助我脫困,得路前行。我在台中十七年,每次到火車站接她和送她都是生命的轉折;我的三個兒子,在我出去求學的幾年,因為有她,從未缺乏母愛。她在台中得與聚居五廊巷的,當年逃難路上的老友重聚敘舊,每年有一段假期心情。父親給我理想深度,而我的文學情懷和詩人態度卻是得自母親。在我成長的歲月裡,顛沛流離的道上,躲避轟炸的樹下,母親講著家鄉原野的故事,家族的歷史。我兒孫都知道她勉勵讀書向上的故事:「不可成為打狼的人!」不能因怠惰而落後,為狼所噬。百年之前,她幼小時的東北家鄉,猶是狼群出沒的草原。她故事中的朔風寒夜,虎狼出沒的威脅,春夏牧草重生的歡樂,激發了我 一生的想像。

  母親猝逝之前,我們雖知雙親日漸老邁,卻似從未想到他們會死亡,更未談過後事。倉卒之間,我妹寧媛隨著立法院的一位先生去淡水三芝鄉找到了一塊山坡地。地勢開闊,面對太平洋,坡地依靠著巨大的面天山。如此,我齊家在台灣似乎有了一個立足點,母親火化後埋骨於此,父親在世時也常來墓前坐著,可以清晰地看到遠洋的船駛過。他說往前看就是東北方,海水流向渤海灣就是大連,是回家的路,「我們是回不去了,埋在這裡很好。」四年後父親亦埋葬於此。裕昌與我也買下了他們腳下一塊緊連的墓地,日後將永久棲息父母膝下,生死都能團聚,不再漂流了。如今已四代在台,這該是我落葉可歸之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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