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的旅行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　馬致遠《天淨沙秋思》

從南越的胡志明一路向北，遠行到北越時已屆滿一個月，我們來到在1994年12月被列為世界遺產的下龍灣，金光粼粼的水色，層巒疊翠的景致，時間慢慢的不知時分，夕陽西下，甲板上聚集著那麼多的異地遊子，或站或坐，或飲著啤酒，你抱著小王子揮著他小小的手說「我要當海賊王」，逆光中，我瞇著眼睛按下快門，這似乎就是我的夢想了。

回家之後。不是沒這樣想過，希望有錢又有時間，就可以任性的一直旅行下去。

不論生活工作或是身體，偶爾會感覺很不舒服，有時是外在的，有時是內在的，儘管總會過去，但比起旅行的疲憊一覺睡醒就能重頭再來，還是差的太遠了，越來越覺得，旅行並不困難，每天每天在一如往常的生活裡，掙扎著妥協著壓抑著某些自己，才是令人費解的被大多數人認為是容易的，我想這一切應該歸咎於習慣。

大多數的時間裡，我們平行的在各自的世界裡奮鬥，要不是你們熟睡而勻勻的呼吸聲，我不會發現這已經是我目前人生的全部了。

我們用著溫柔的聲音說自由，但自由總是在無邊的想像裡，畫紙上，而並不在掌心或是足下，我們所追求的一切不再真實。

我不敢問你「這是不是你要的」?

只能依稀在你替我吹整著頭髮，叮嚀著我路上小心，買新的電風扇回家組裝，一起逛夜市，這些小小的小小的事情，猜測我們都沒變。

這麼深的夜，用下龍灣火紅的黃昏，敬，我們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