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的旅行

在聖誕節過了幾天之後，我從郵差手中收下最後一張聖誕卡，我坐在書桌前，聖誕樹下的聖誕老公公端著咖啡杯靜靜的跪坐著，拆開卡片的時候月亮露出了圓圓的臉龐，然後許多的兔子笑臉映入我的眼，秀靜的字跡整整齊齊的書寫著細緻的想念，我彷彿可以看見你提著筆埋首於紙張，認真的模樣，一思及此，便覺得遲來的，卻剛好趕上的，幸福。

在99年的最後幾天，回顧自己過去一整年，吃喝玩樂，畢業，牽手分手，好幾次好幾次的旅行，有很多時候我們在重要的時刻，卻想不起來當初是如何的失去，但更多時候，只是必然的錯過而已。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開始了解這樣的必然，在時間的洪流裡，生命的行進過程中，有太多的話不該說也有太多的話來不及說。

但親愛的，我說，沒關係，又何須解釋呢?

都過去了...

99年的最後一天，你等著我的出現，在店裡吃了愛心的晚餐，很暖很暖的肚子，往更南方前往，企圖尋找更多一點的陽光，溫暖整個冬天還長，只是又怎麼會知道，家人傳來了身體不適的消息，就這樣在救護車奔馳的跑道上，我靜靜的在車子裡，試圖保持平靜的對著爺爺說，「沒關係放輕鬆，醫院就快到了」，但到了醫院之後呢?

爺爺在倒數的一個小時進入了加護病房，疲倦的睡著。

很多時候，我了解這樣的無能為力...只能旁觀。

你買了熱奶茶為我暖手，你的眼神還有驚嚇的餘痕，漠然的凝視著我，很輕的聲音問我：「妳，有一天也會這樣嗎?」

我點點頭。

因為你見過，沒有血色的臉龐和虛弱的我，在你眼前喘不過氣。

你見過，你害怕。

你的眼神悲傷的令我感到疼痛，我摸了摸你的頭，喃喃的安慰你。

開著車，那是一片漆黑的海邊，只有點點船光，微微的在遠方閃亮，震耳欲聾的音樂磅然大響，雖然人很多卻不壅擠，拎著一瓶啤酒，在人群的最末，你站在我身後。

每一次只要前往海邊的路上我就會感覺雀躍，海帶給我內心的寧靜與祥和，在倒數10秒的聲浪，就這樣從99年結束進入100年，就這樣，你的出現是一個意外，我卻沒有阻攔你陪我在這一晚。

煙火開始施放，規模小小的，卻沒令我失望，充滿希望的天燈在我們身旁燃起，往煙火的方向冉冉升起，滿載著對新年的祝福，我見到許多人抱著彼此擁吻，見到滿滿的幸福。

親愛的，喝完了這杯就把過去那些通通丟到背後吧，現在開始是嶄新的一天了。

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