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百年過了,一零一年也過了一半,忙碌的日子早已不復存在,生產後的每一天,彷彿是學生時代最期待的暑假時光,那麼無憂無慮,我給自己漫無目的揮霍的時間,也給自己一些暑假作業,關於「未來」。

 

我們是什麼時候突然長大了?

第一次穿高跟鞋、第一次失戀、第一次徹夜不歸、第一次一個人旅行、結婚、生子...

其實,即便是歷經這些的我,不管是外表還是內在,還是隱約的顯示出天真幼稚。

這樣也好,我暫時不需要像個大人般汲汲營營於追求什麼,我只需要無愧於自己,就像一個學生一樣,唯一的本分就是學習。

因為你稱讚我煮飯好吃,從懷孕帶著孩子上課到產後考取執照,學了幾堂的Indesign課程,陪你參加馬拉松比賽,一起在誠品舉辦的「美好食光」攝影比賽中獲獎,和小王子嬉鬧,與三五朋友聚餐,翻閱書籍,還有小小的台灣島內旅行,與準備夏天到來的東南亞背包之旅。

我想不起來上一次傷心是什麼時候,也想不起來有什麼不能割捨,那一天與你聊天,我幾乎毫無猶豫的說出「即使明天就要死去,我也沒有遺憾。」

並不是我勇敢,而是我得到的已經太多。

 

你還記得熟悉的統聯北上客運裡,我們看的那一齣有大海嘯的電影嗎?

在新德里時我們在異鄉感受到日本大海嘯的驚人與殘酷,我明白在死亡之前,沒有什麼不能原諒,因為我們是多麼有幸在這個動盪的社會裡,心靈有個依歸,還有那麼多的愛。

電影撥放著離婚的父母將孩子送上救難直升機,接著相擁面向死亡的畫面,我偏頭看了右手邊的你,每一次旅行你都將靠窗的位置留給了我,這般溫柔的你臂彎裡躺著安睡的孩子,左手還牽著我的右手,我說「老公,如果海嘯啊、地震啊或是什麼大災難真的出現,保住孩子,我們倆就別逃了,抱著我吧。」眼睛泛著微微被電影感動的淚光,我幾乎可以想像那就是我最後的願望。

 

你說「傻瓜。」

 

我笑了,這是最好的答案...

 

一趟從南到北,從屏東到高雄到台中到台北到彰化到南投到台南的旅行結束了,你回到軍中,我和孩子回家,一切如舊,不在下雨了,無憂的日子仍靜靜的走著。

每一天,都離一輩子更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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